【睡前消息171】TikTok迎来转机，特朗普大总统可能白忙活一场

2020年9月21日

8277 字

大家好，2020年9月21日星期一，欢迎收看171期睡前消息，请静静介绍新闻。

昨天，9月20日，字节跳动发表声明，宣布与沃尔玛、甲骨文达成原则性共识，三方将联合对TikTok美国业务展开合作。

最新消息称，特朗普已经批准了协议。

同时，当地时间19日美国商务部声明，此前宣布禁止TikTok在美国境内下载和更新的命令，将被推迟到27号执行。外界普遍预计，在TikTok三方正式签订协议后，禁令将被撤销。

从7月份开始，美国政府就传出要限制TikTok的消息。国内舆论一度很担心，如果美国政府不顾一切滥用强权，不但TikTok会吃大亏，中国企业以后出海的危险性也会大增。

现在事件看来已经接近尾声，TikTok同意与两家美国巨头合资，美国政府的目的实现了多少？

分析美国政府有没有实现预计目的，先要看他们原来的目标是什么。

**过去两个月，关于TikTok的消息不断发生过山车式的变化。**但是美国政府的核心要求一直很明确。

首先，他们想让一家美国公司完全收购TikTok，或者至少掌握控股权，把核心运营团队换成美国人；

其次，美国用行政权利逼迫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，要他们移交或者出售TikTok的核心技术和算法；

第三，特朗普个人还希望，在交易中尽可能压低TikTokd的估值，让美国公司捡个大便宜，甚至美国政府还要从交易中抽取佣金。

从现有消息看，虽然TikTok做出了一些让步，但这三个目的都没有达到。

据财经媒体报道，这次的三方重组方案，本质上是TikTok开启一轮定向融资，沃尔玛、甲骨文公司共投资125亿美元，购入TikTok约20%股权。

这轮融资对TikTok的估值约500亿美元，基本与事件发前的市场评估相同。之前特朗普最凶悍的时候，微软开出过100到300亿美元的低收购价，现在看来估值还基本符合市场预期，就算不是公平交易，也差不太多了。

另外，当初500亿美元的估值，有一个隐含前提，就是字节跳动要交出多数股权，实际上还要买一个额外的控股权。现在字节跳动公司估值不变，只卖20%的股份，条件算是很舒服。

就在这次交易达成之前几天，甲骨文宣布成为字节跳动的技术合作伙伴。TikTok也宣布了自己的美国的数据合规方案，类似于苹果公司在中国与“云上贵州”的合作，TikTok把美国用户的数据交托给甲骨文保存，换取经营权。

苹果公司为了留下中国业务，不得不在中国存储用户数据，带给了云上贵州大数据公司每年超过10亿美元的订单。

ç¾åº¦å®å¨éªè¯

考虑到庞大的用户量，TikTok的数据合规服务也肯定要让甲骨文公司赚不少钱。但在这个合作中，甲骨文只是纯粹的服务商，无法深入接触TikTok的核心技术。部分美国政客和互联网公司梦想获得字节跳动的核心算法，这个打算已经完全落空了。

从纯粹的经营角度来说，TikTok眼下的发展前景虽然不错，但在财务上看，这还是一家持续亏损的公司，为了打败竞品，保证市场地位，TikTok烧钱的日子可能还很长。卖掉20%股份，一次性增加100多亿美元现金储备，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
排除了退出美国市场的风险后，TikTok上市的最大障碍也消除了，巩固了作为全球头部社交软件的地位。基本扫清了4月份被迫退出印度市场的打击。

我们总结一下这次交易，TikTok保留了多数股权，保留了实际运营权、不卖核心技术秘密，只引入新股东就规避了各种制裁。应该说，这次危机处置，总体上是成功的。

特朗普当初对TikTok盯的那么紧，这次真的会因为达成交易就放过吗？

现在事情平静下来，我们可以从容回顾整个事件，不用被特朗普的激烈言论牵着走。从目前的信息看，最早盯上TikTok这块肥肉的美国人并不是特朗普，而是一批右翼政客和贪心的互联网巨头。

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之前透露过，他们在一年前，就与美国政府开始讨论数据合规与监管问题。那时，特朗普还没有显示过对TikTok公司有特别关注。

特朗普是一个知识结构非常陈旧的政客，当时的主要精力还集中在传统实体商品的贸易战上，甚至会因为IT行业的人普遍反特朗普，对本国的技术公司抱有一定的抵触心态。当时推动调查TikTok的人，主要是一些议员和竞争对手。

比如说，facebook老板扎克伯格就曾经公开污蔑TikTok，为美国政府后来的行为造舆论。

美国在全球互联网产业上，一直占据着绝对优势。最重要的系统软件、应用软件，几乎全部是美国公司的产品。这种优势和舰队、航天技术一样，是美国维持全球霸权的重要基础。

中国虽然拥有全球第二大互联网产业，也基于庞大的国内用户，创造了qq、微信、支付宝这些顶级产品，甚至百度也能建立很庞大的习惯用户群体。在国内市场，在中文文化圈，这些产品能打败了外国竞品，但是因为使用习惯和文化惯性，中国应用软件在海外的影响力仍然相当有限。

TikTok是中国互联网产业第一个真正具备全球影响力的产品。甚至可以说是所有非美国互联网企业出品的第一个全球重要产品。

据第三方权威统计，TikTok是全球最快达到10亿用户的社交应用软件。2020年上半年，TikTok的下载量是世界软件第一，累计下载量也已经冲到了世界第二位。

2020年上半年全球app下载量排行榜

截止20202年5月全球社交类应用下载量

在短视频产品类别下，TikTok已经取得了绝对领先地位。短视频又恰好是互联网最被看好的下一个领域。

美国人一旦意识到正面竞争输给了中国软件，决策非常迅速，很多政商精英早就试图拿出“国家安全”整个借口，封杀TikTok了。从这个角度说，特朗普一度还是他们发起政治阴谋的阻碍。

特朗普对TikTok的态度，为什么忽然从消极无视，变成积极压制呢？

事情的转折点发生今年6月20号。特朗普在俄克拉荷马州召开疫情发生后首次线下竞选集会。很乐意看到互联网用户用各种软件来组织参会，其中包括TikTok。

没想到，大批TikTok用户给了特朗普一个“惊喜”，他们通过TikTok互相串联，假注册但不出席，给特朗普埋了一个不难识破的炸弹。

因为这些恶搞的假数据，特朗普一度吹嘘会有几十万人来支持自己，结果现场却出现大面积空座位，体育场都装不满。全国反对派都用这个段子嘲笑特朗普。

特朗普现在的决策非常依赖于小团队，甚至基于恩怨作决定。他不可能报复几百万TikTok用户，但从此盯上了TikTok公司。

正好特朗普在新一届大选中形势不妙，他自己也知道疫情和经济是自己的短板，所以他希望美国人不要太关注这些现实问题，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开一个新战场。

这个时候TikTok激发了他的愤怒，特朗普就抓住了TikTok的中资背景，指出这是美国市场上最重量级的中国软件，重复之前右翼政客的发言，说中国软件有安全风险，标榜自己重视“国家安全”。

特朗普的手段的确比其他人更不计后果，为了向选民展示自己擅长“极限施压”，他打破以往一切惯例，把外国企业当成人质，公开索要赎金。事实证明，特朗普这个竞选策略还可以，最近几个月，所有关于TikTok的新闻都围绕着特朗普的言论进行，其他美国政客和企业的阴谋都被盖过去了。

不过，就算没有TikTok用户黑掉特朗普聚会的事件，用非商业手段直接拿下TikTok，也是美国很大一部分精英的共识。TikTok早晚要面对所谓的“美国国家安全”话题。有没有特朗普都一样。

在TikTok事件里，国内曾经有舆论批评字节跳动，在特朗普发布行政令后，没有立即起诉特朗普政令违法。过于软弱，才引发了特朗普之后步步紧逼。TikTok当时有更好的应对方案吗

立即起诉的确可以表明破釜沉舟的态度。但也会把TikTok自己逼入死角，丧失战略选择自由。

我们回顾一下事件经过，特朗普先后在8月6日、8月14日，发布了二个针对TikTok的总统令。第一个总统令的借口是“国家安全”引用了美国《国际经济紧急权力法》，第二个总统令的借口是 “外国投资审核”，引用了外国投资委员会对TikTok的调查结论。这说明特朗普的团队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，对付TikTok的力度很大。

在美国法律体系和实际判例里，“国家安全”的解释范围极其宽泛。在多数情况下，被指控的外企需要自证无罪，翻案难度极大。“外国投资委员会”的负面调查结论也非常严厉，根本没有被推翻的先例。

从下载量看，美国是TikTok的第二大市场，但从营业收入看，美国是绝对第一大市场，2019年大概占了20%的收入，今年还有提高趋势。如果彻底站在这两条总统令的对立面上，最开心的人还是右翼政客和扎克伯格，让美国右翼保守派和左翼自由派达成利益联盟。之后还可能在海外市场上引发连锁反应。

在不被低价夺走控股权的前提下，保住TikTok在海外市场上已经拿到的地盘是最重要目标。这不仅对字节跳动很重要，对所有出海的中企都有标杆意义，所以TikTok没有一开始就走司法途径，用20%的市场换一个单纯的抗议态度。

我们可以用其他公司的操作模式做对比，微信也在8月6日特朗普开出的禁令名单上，它的母公司腾讯发表了一个知晓声明后，选择在后台进行沟通，至今没有对美国政府进行起诉。TikTok的反应效率并不能证明这是一个软弱的公司。

要说被打压最严重的中企，谁也比不过华为。但华为公司也是在长期沟通没有效果之后，才对一项相对次要的禁令提起过起诉。结果不出所料，至今毫无进展。

特朗普执政这四年，向全世界证明了一件事，一旦不在乎潜规则，美国总统权力比皇帝还要大。如果TikTok上来就用最激烈的对抗手段，会把盯着TikTok的美国公司逼成特朗普的联盟。从实际反映来看，亲民主党的政商界的确很积极配合了共和党，无视特朗普提出的强买强卖方案，操纵舆论在这场不平等的对抗中“保持中立”，分散观众的反感情绪，实际上也打算瓜分一份TikTok。的财富。

任何一家企业独自面对全球唯一超级大国的全面迫害，而且还在美国的国内主场进行对抗，不可能靠正面硬顶打赢。只能想办法拿出一部分利益分化对手，同时也给自己争取周转空间。

形势那么恶劣，但TikTok最后还能争取到一个有进有出的解决方案，这是为什么？

从事件发展的时间线看，TikTok和腾讯起初看似软弱的表现，让特朗普得意忘形。在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让步前，特朗普就不断追加要求，还向全世界高调炫耀，完全打破了美国以往坚持的自由贸易原则，彻底坐实了强买的的形象。

美国统治集团开始担心，如果强夺TikTok、封杀微信，很可能拿到一个空壳公司，只能给中国带来损失，不能给美国带来利益。美国反而会因此损失软实力，两败俱伤。

在TikTok可能关闭的真切威胁下，用户们的不满逐渐发酵。越来越多人相信特朗普打压TikTok，只是为了少数人利益，甚至是个人恩怨。

一些从中受益的美国用户也站出来起诉禁令，能实际制约特朗普和右翼政客的力量开始聚集。

TikTok用户在美国以青少年为主。传统上，青年人投票率最低。但他们也最容易激动。如果认定特朗普为了私人恩怨，干掉了他们最喜欢的社交软件，两个月后，很多人就会放弃半天休息，出门去报复性投票。这提醒特朗普和少数右翼政客，除了把事情做绝，两败俱伤，还有见好就收的选择。

关键转折点发生在8月28日，当天中国商务部宣布调整《禁止出口技术目录》，将TikTok最关键的算法类别纳入目录。

当天还有媒体爆料，字节跳动已经做好了关掉美国业务的应急准备。

两件事同时发生，现在看来不是巧合。中国官方禁令一公布后，就轮到想从TikTok身上获益的美国企业巨头来考虑应对方案了。

TikTok在短视频领域横扫竞争对手，武器就是它的核心算法。拿不到核心算法，TikTok只是一座沙滩上的城堡，随时可能被竞争对手打败。所以，就算强行接管了庞大的用户群和数据库，也不可能像原来那样预期盈利。美国的企业首先开始反对“把事情做绝”的方案。

不希望把事情做绝，又不舍得放弃。那就必须要拖鞋。在中国商务部明压实保的禁令推动下，很短时间内，美国就形成了对抗特朗普和他极右小团队的新联盟。

9月18号，美国商务部发布禁令的正式执行措施，与特朗普之前的威胁相比，力度明显弱得多。只禁止在美国境内下载和更新软件，但不禁止软件的使用，而且明确规定，员工和供应商与TikTok的交易也不受影响。

另外还要回顾一下，特朗普之前多次高调声称，美国政府必须在交易中抽取巨额佣金。但实际交易各方都没理他。为了找台阶下，特朗普声称，TikTok要捐50亿美元给美国教育项目。

字节今天发出澄清声明，指出50亿美元是川普偷换概念，把一个正常的公益计划说捐款，给自己添“功劳”。看来，在沃尔玛、甲骨文确定入股后，字节和TikTok运营团队已经确信，美国政府再发全面禁令的可能性基本为0，用不着再太顾虑特朗普的面子了。

TikTok事件的最终解决方案，对其它互联网企业有什么意义？

前面我们提到苹果公司在中国的“云上贵州”储存数据。现在TikTok拿出来的 “云上加州”解决方案，其实就是“云上贵州”方案的翻版。

TikTok早就提出过建议，对用户数据进行本地保存、本地管理，以避免各国对数据安全的疑虑，这其中也包括美国。现在的“云上加州”就是在履行TikTok的建议。

特朗普为这次对抗增加了曝光度，TikTok以“云上加州”方案解决，美国政府最后也宣布接受。很可能就此制造一个重要的先例。以后出海的中企可以把这个方案抛给所在国家，比如说欧盟。

如果云上贵州、云上加州方案在全球被普遍接受，全球互联网的沟通可能会因此更通畅，暂时不再受到主权安全的质疑，这对于中国，对于全世界都会更有利。毕竟这世界70亿人，大多数人的生活已经离不开互联网了。

前一期睡前消息，评论认为中国经济在疫情后，比其它经济体更有韧性。从这个结论出发，我们还可以做一些战略预判。

中国现在的成长速度高于世界平均水平，如果能坚持进行正常贸易，中国比其它主要经济体收益更多，成长的更快。虽然中美对抗加剧是长期趋势，但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“硬脱钩”，尤其没必要用“硬脱钩”证明自己有“对抗勇气”。因为时间站在我们一边。TikTok事件提醒了我们，中企走出去有风险，TikTok事件成功解决，也让其他企业看到了在现有条件下，更好应对美国压力的样板。值得我们认真研究。

督工，9月11日166期节目，提到养猪问题的时候，第一个新闻就是养猪大省四川从丹麦买猪，解决品种问题。丹麦国土面积只有4万多平方公里，不到四川的十分之一，在地图上看只是德国北面一小块土地，某些欧洲地图甚至会直接略过丹麦。这样一个小国向中国出口猪，是品种特殊，还是农业发达？

丹麦的确是一个领土狭小的农业大国，尤其是养猪外贸大国，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。丹麦农民加上农业相关人员只有十几万人，但是每年出口3000万头猪，占全球猪肉贸易额的四分之一，出口数量世界前三。某些年份，丹麦甚至是全球最大的猪肉出口国。除此之外，丹麦每年还卖掉1.2亿只鸡，供应20多万吨奶酪，至少养活了三倍于丹麦的人口。至于166期提到的种猪，算是高附加值农产品出口的一部分。

丹麦用这么少的人力，生产这么多的农产品，是因为丹麦搞的都是大农场吗？

丹麦全国农用土地面积270万公顷，分成三万多个农场，平均每个农场0.9平方公里，1350亩。既不是小农经济，也不是超级大农场，而是政府监管下的中等农场。

丹麦农业部规定，农场主不得向自己的子女无偿赠送或遗赠农场。一个青年农民要想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，需要去找专门针对青年农民的抵押信贷机构借钱，买下自己父母的农场，抵押品就是自己父母已经营的土地。如果经营不善，还不上本息，抵押信贷社就来接管农场。

这些法律制度是逼青年农民努力学习经营农场，积极使用新技术，不能靠遗产吃地租。而国家也通过这种途径，缓解农场的资金短缺问题，持续给农场注入产业升级的新资金。

为了保证农民能掌握农业新技术，丹麦政府会对农民进行专门的教育，丹麦有25所农业院校，每年有6000-7000名农民接受专家授课。年轻农民必须经过3年的农学院基本教育和1年的农场实习才能经营农场和牧场。所以严格来说说，丹麦没有纯粹的“农民”，都是政府指导下的“农业工人”或者说受国家技术标准约束的职业农民。

黑龙江漠河的纬度是52度多，哥本哈根的纬度是55度多，丹麦全部国土都比中国领土的最北端更靠北，就算有大西洋暖流提供热量，这样的寒冷土地能能变成农业大国，可以说90%的理由都是靠科技。

具体到猪肉问题，丹麦的养猪产业集中化程度非常高，全国有4000家农场养猪，但是除了极少数种猪场之外，这些农场一般都不养公猪。需要繁育的时候，有10家专门企业出售猪精液，负责保证猪种不退化。

因为基因好，科学培育，丹麦的母种猪，平均每胎产猪15头以上，每年可以生产差不多30头猪。

166期睡前消息当中，我们对比过中美猪场的繁育技术。在2012年，美国母种猪每年提供20头商品猪，虽然相对中国算是高产，但是比丹麦还是差了不少。所以丹麦能提供世界1/4的生猪出口量。

由此可见，丹麦虽然总体上科技实力无法和美国相比，但是在农牧业方面，小国丹麦却有能力和美国一较短长。也正是因为政府和从业人员的投入，丹麦才能够以如此少的从业人口，出口国际市场接近四分之一的生猪。

丹麦靠现代工业科技改造农业，会不会产生很大的污染和破坏？

丹麦现在平均每公顷化肥使用量144公斤，恰好是中国的1/3。

因为严格限制化肥使用，丹麦小麦的蛋白质含量偏低，在国际市场上受到一点影响，但从长期来看肯定是利大于弊的。中国将来的农业改革，农业科技发展方向，都很有必要向丹麦这个小国学习。

https://news.cnhnb.com/rdzx/detail/132597/

接着丹麦养猪的新闻，我介绍一条国内新闻。

中国公布转基因“超级猪”：更不易染病，何时能上餐桌？_凤凰网

9月15日，中国农业科学院北京畜牧兽医研究所宣布，中国和加拿大联手开发了一种转基因抗疫猪，能够抵抗两种主要猪病毒，提高对另外一种病毒的抵抗力。去年全球非洲猪瘟大流行，中国十几亿人因此少吃了不少猪肉。现在转基因猪提供了新的畜牧业防疫选项，希望中国人能以积极心态看待我们自己的农业技术进步。

督工，上一期你评论了海峡论坛事件和国民党代表王金平。作为对比，台湾新党8月份提出了自己的一国两制统一方案，督工你对这份方案怎么看？

新党提出“一国两制台湾方案”_两岸

这份方案也是台湾闹剧的一部分。八条纲领，第一条就要求新中国改国号，放弃“中华人民共和国”的名字，第四条说统一以后，台湾军队还要保留，只是缩小编制，停止对美国的军购，却没有提到解放军进驻台湾。

看到这两条内容的时候，我对朋友说，如果这个条件是1948年，三大战役之前提出来的，还算有点诚意，毕竟那个时候国民党反动派控制的军队和人口多于解放区。现在是2020年，还要提改国号，军事独立，连漫天要价都谈不上，根本就是自娱自乐。

仔细看这八条纲领，第五条非常有意思，要求 “恢复”台湾军公教人员“被剥夺”的待遇。问题是大陆从没有承诺过对伪政权工作人员有义务，更没有克扣过他们的收入，根本谈不上要“恢复待遇”。

这个细节说明，新党这八条纲领不是对大陆人民说的，完全是用来在台湾岛内混选票的。现在新党在台湾支持率大概1%，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选成执政党，甚至没有可能成为主要反对党，之所以坚持参加选举，一个理由恰恰是从大陆获取支持和资源。这种政治投机组织，和上一期提到的王金平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，提出的所谓统一纲领，就当他们说梦话好了。

接下来分享几条简讯。

9月18日，小说《阿甘正传》的作者温斯顿·格鲁姆（Winston Groom）去世，享年77岁。

大多数中国人知道《阿甘正传》，是因为同名电影。虽然电影是从小说改编的，而且情节重合度很高，但是政治导向完全相反。原著小说总体上的倾向是左翼自由主义视角，描述一个不知道自己怎么成功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失败的阿甘，来讽刺美国社会。小说非常成功，在两亿人口的国家卖了170万本。电影恰好把立场扭了180度，讲了一个靠真诚和勇敢就能成功的阿甘，来支持美国梦，在90年代拿下了7亿票房，再加上看盗版的几亿观众。

同样的故事，可以支撑立场完全相反的立场，都能成为大众作品，说明艺术并不是一个立场先行的东西。任何立场下都能讲出好故事。主旋律作品拍不好，必然是因为没有认真去挖掘好故事，不理解故事逻辑，不愿意认真表达好故事。如果把责任推给立场，必然是纯粹的推卸责任，逃避惩罚。

最近，全国很多地方都传出欠教师工资的新闻，165期，我引用一位基层干部的发言，解释过欠教师工资是一个严重的信号，说明这个地方之前很可能已经欠过公务员的工资了，财政危机有失控的危险。

从地理分布看，大多数欠教师工资的地方政府都在比较穷的西部山区，靠转移支付和借债维持财政平衡。一旦中央拨款和借钱的速度追不上地方上项目的速度，财政就会出大问题，所以才会欠教师的工资。

8月30日，有天津蓟州区的网民在人民网质问， 2015年到2019年的乡村教师补贴为什么一直不发。蓟州区政府回复，承认问题属实，而且是整个教育系统都没发过去5年的乡镇工作补贴，希望教师耐心等待。

http://liuyan.people.com.cn/threads/content?tid=8183691

https://new.qq.com/rain/a/20200916A08L5I00

蓟州区过去是蓟县，2016年才改成区，是天津唯一的山区，经济在天津市内相对落后。

但无论如何，这是东部三个老直辖市的区，现在还承担着对甘肃天祝县的对口扶贫任务，忽然自己也发不出工资了，既说明地方政府的财政危机蔓延很快，也说明天津在京津沪三个老直辖市内相对落后了。

http://gstz.gov.cn/jrtz/tzyw/202005/t20200513_1183507.html

从GDP排名看，天津市2019年的GDP只有1.4万亿，落后于其他三个直辖市，落后于武汉成都这样的省会，甚至还落后于苏州这种强势地级市，在中国大陆只排到第十。如果按照人均gdp计算，天津的排名还要更靠后。

2019中国城市GDP排名出炉_澎湃号·政务_澎湃新闻-The Paper

看来北方一直没有形成城市群协同发展的气氛，每个都市圈内只能有一个繁荣的城市。一旦区域中心城市的地位被北京占据，天津这个没有腹地的城市就很难挤进一线城市的行列了，甚至发展前景比不上很多能在省内集中资源的省会。最近几个月，市场上不断传出天津超级国企出现债务危机的消息，而北京溢出的各种资源基本都被安排到雄安新区落户，天津这个弱势直辖市必须考虑自己的出路了。

最后我来回复一下近期收到的一些留言和回复。

169期睡前消息，我们谈到了低技术外卖送餐员的未来发展问题，c檬茶c同学的评论虽然排位不高，但我推荐大家看一看。他的观点是：代表先进生产力，也是无产阶级的性质或者说义务之一。我赞同这种观点，马克思主义一条基本原则，就是生产方式决定分配方式，脱离生产谈分配，是毫无意义的善心。如果你希望大多数人拿到合理的分配，就要鼓励他们，甚至是逼迫他们参加高效率的生产。无产阶级如果不能对自己狠一点，对别人是狠不起来的。